2022年4月1日、5月6日、6月10日、7月1日,如得法師連續為佛教學院籌備處同仁和義工夥伴們開示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道次第的「觀修業果」。

觀修業果整體分四個科判:深信業果的勝利、總體業果、個別的業果和思已正行進止之理。總的來說,首先要對業果深信,就是必須對佛語深信,把佛講的內容,法鏡內照並且依法去行持。

法師引《入行論》説:「佛說一切善,根本為信樂。信樂本則為,恆思業因果。」強調這句話是非常重要的,這一切善包含了下士、中士、上士道的善:下士道希求往生善趣、不墮惡趣;中士道怖畏輪迴、希求獲得解脫的果位;上士道怖畏墮入小乘寂靜邊、希求無上正等菩提。佛陀說一切善的根本,就是我們要對業果產生一種信心以及好樂,對自己身口意三門非常注意,必須日夜恆常思惟業因果道理。

法師接著引導我們:了解業果的真實之後,要能夠法鏡內照,就像陽光照進內心,照見很多的灰塵、煩惱,改變的起點來自於覺察。佛陀開示特以四力淨修道理,就是用四力懺悔來淨除罪業:第一「破壞現行力」、第二「對治現行力」、第三「遮止罪惡力」,也就是「防護力」、第四「依止力」。

第一個破壞現行力,是淨化我們的領受等流。什麼叫破壞現行力呢?師父講《廣論》有提到,「對的事情清清楚楚,錯的事情明明白白」――也就說追悔自己做錯什麼,要先知道錯在哪裡?「追悔」是必須要先認清對的事情,必須要清清楚楚。然而這樣不夠,還要:做對的時候生歡喜;做錯的時候能生大的難受。而難受的標準是什麼呢?猶如入腹毒!就是那個毒,你知道吃進去之後一定致死,在這種情況之下,你才會產生一種追悔跟防護,才會破壞現行。

第二個對治現行力,可以淨化我們的異熟果。法師說:只要是為了淨罪所做的任何善業都是對治力–為淨罪來上課、當義工、修布施…,這些都算是對治力。雖然《集學論》只有列出六個,譬如:讀誦甚深經典誦《般若經》,直接能夠勝解空性;或者念誦[百字明咒]、念誦[準提佛母咒]、念誦[六字大明咒]…等。依形象,就是去造佛像;或者依供養,供養三寶,供養塔廟等等這些。依名號,是我們最常說的,譬如念三十五佛名號,這些都是屬於對治現行力。

第三個遮止罪惡力,就是防護力。法師說,如果前面已經真實生起追悔力的話,防護力一定也會生起,以後不再造了!防護力是說以後不再造,這個「從此制止」,也是要依層次來分的。有些習性容易改,譬如說以殺生為例,我們大部分都可以防護不殺生,從此制止沒問題,可以不再犯。然而如果很難改的習性呢?佛陀也開許用漸進的方式,譬如說像惡口或綺語,可能很難改。但如果不敢說「從此制止」,那就不是完整的四力懺悔,剩下三力懺悔,因為少了防護力。

法師並提醒我們:防護力是在淨化造作等流果,是所有果報當中最嚴重、最重的等流果!如果缺少這「從此制止」的防護力,造作等流果還在,會很慘!佛陀慈悲開許,我們就從今天開始,今日不犯就可以了,還是有防護力。所以從我們能做到範圍開始,今日制止、本週制止、本月制止,也沒關係,慢慢地發覺自己可以做得到,之後再發到「從此制止」,這是遮止罪惡力。

第四個依止力,法師認為是此處精華中的精華,說真正懺悔最主要的內涵是在這裡,是懺悔的積極意義:我們以前造惡不外兩種境,對三寶、對有情的境;對三寶不恭敬的惡業,對有情傷害的惡業,這兩種。講到懺悔時,是從積極的角度,從不恭敬三寶,反過來講歸依三寶,所以依止力;第一歸依三寶,第二傷害有情,反過來發菩提心利益有情,就是哪裡跌倒,哪裡再站起來。懺悔有時候會錯誤地成為一種病態式的譴責,也是一種煩惱!如果我們悔箭入心,因為懺悔,而讓自己失去了行善的動力,覺得我很糟糕,沒救了,像這樣的懺悔,肯定是錯誤,對造善一點幫助都沒有,這不是懺悔的用意,懺悔有其積極用意。

法師並舉出老師對四力懺悔的收攝:懺悔的重心,我們叫『嗢陀南』(要義),兩個字叫「轉心」:懺悔的重心在轉心――以前我傷害有情,現在我發菩提心利益有情!我以前不恭敬三寶,轉過來我恭敬三寶!就像世親菩薩被無著菩薩度化,他知道自己以前誹謗大乘是錯誤的要懺悔,要把舌頭割掉。無著菩薩卻說,你以前用你的舌頭,誹謗大乘;現在就用舌頭宣揚大乘…所以後來世親菩薩就宣揚大乘成為千部論主。這就是標準的懺悔典範─轉心─哪裡跌倒,哪裡站起來,這才是懺悔的積極意義。透過法師的引導讓我們了解到懺悔的重心在「轉心」,而後面這個依止力是更為重要的。

這四力懺悔,法師說如果能具足的話,「已做增長」,這個順定受業,也都能夠懺悔乾淨,何況是不定業。我們認真懺悔的時候,通常會有一些淨罪相;懺悔之後的效果,就是把這個惡業完全地消除。也可能是重報輕受,本來要感得很大的苦果,就變得很小;像阿闍世王把父親殺了,這惡業很重,本來要生惡趣,可是他懺悔清淨之後轉為拍球地獄–還是有到地獄去,但一點都沒有領受到地獄的果報。所以有些人不學佛沒事,學了佛倒楣事都發生了–如果你真的好好學佛去實踐的話,應該是重報輕受;時間變短、提前感果,或者全不受當然最好了。

然而怎麼樣能夠全不受呢?法師告訴我們,最主要就是四個:力之大小(支分具足否?)、圓不圓具(標準合格否?)、時間恆常、勢力猛烈。你雖然四力具足,破壞現行力、對治現行力、遮止力、依止力這四個都有,但這四個各有它的支分也就是力的大小,四力每個都有它的支分。比如說依止力有歸依,有菩提心;追悔力裡面要見罪見墮,它的支分是不是具足,那就是力的大小。還有在對治時,圓不圓具?圓不圓具是指有否達到標準、合格?時間是恆常還是短促?偶爾發起,明天又忘了,如此便不是恆常去做懺悔。法師提醒大家,我們造的惡業多,可謂恆常重病,吃一兩天藥是不會好的!再者,勢力猛不猛,發起強猛的一種懺悔的心,如果能夠這樣的話,惡業可以完全消除。

惡業的消除,透過四力作用的多少、加減,比如說支分不那麼具足,但是標準合格或時間猛力等等,四個條件的分別作用,有些就會重報輕受,有些是完全消除。重報輕受又分很多種,該墮落的沒墮落,或是感果墮落了,但是時間變短或苦會變少。或者是說根本就不領受,拍球地獄那種的。但我們還沒到這之前,事實上應該會有一些相應的淨罪相會發生,所以不用等到感果,我們可以去觀察所謂的淨罪相。

至於淨罪相有那些?法師舉例說:夢到吐出惡食、蛇蠍、糞便,像把惡業吐出來一樣;看到太陽、月亮升起來,象徵去除黑暗現光明;在虛空飛行,象徵惡業變輕了;火燒身體、衣服,象徵把惡業燒掉;或者夢見比丘、比丘尼,這些跟三寶形相屬於善的;或騎在大象、牛王上;登山、登獅子座;或到微妙宮聽法等等,這些跟善相應的部分,就是我們內在潛意識的一種顯現。

但是法師也補充說明:這些要有相對的條件,必須是正用功的時候,這是第一個;第二個,次數要連續幾天,如果偶而才夢到不算;第三個最重要:煩惱越來越低,心越來越趣入善法,這才是內淨罪相。內淨罪相最重要,外淨罪相是參考用,三個條件具足才是淨罪相。

所以我們不需要等到來生,才知道到底會不會墮落,我們可以檢查是否具有淨罪相,如果還沒有,就要真正懺悔。一是我認真的在用功懺悔,連續幾天都夢到這樣的夢,知道自己的煩惱越來越低,心越來越容易趣入善法,三個條件都具足的時候,那就是真正的淨罪相。

關於重報輕受,法師最後提策大家:真的在學習時,如果有倒霉的事發生,我們應該要好好的接納它,這是一種好轉反應。並進而提到如果我們能夠透由修學暇滿、三惡趣苦、皈依三寶、深信業果之後,慢慢生起以後世為主、現世為輔的心,就是「發起下士之量」,已經開始進入到了「法」–希求後世以上的叫做「法」,希求現世的不叫「法」,從這裡才開始稱得上我們是學「法」的人。